夜深,乙良山上寂靜了。篝火只剩星星已熄滅,到處是橫躺呼呼大睡的人們和凌亂的酒碗,食物。盛宴之后的狼籍被月光鍍上銀色,少的是煙火氣,多的是虛幻的不真實。偶爾幾聲貓頭鷹叫聲給夜晚平添幾分色彩。
”為什么我要來做這事!“魂不滿的在一旁拖著下巴看著一護一臉黑氣的打著水。只見一護已穿上同他們一般的麻衣,半坦胸脯,袖子高卷,正拿木桶在這河邊打水。堂堂一頭領(lǐng)官人怎么淪落到這打雜役地步?緣是一護自打那天白天醒來無時無刻不想著怎么突破重圍回到城內(nèi),根本指望不得好好和大伙處著。露琪亞和手下一合計,干脆讓他先做苦力,派人看著他,磨去他這性子再說。
”你以為我想見著你?“早一肚子怒火的一護聽他這抱怨頓時爆發(fā),一擊將木桶砸下魂,”我看你游手好閑這般久是皮松罷!“
”啊啊,我錯的,我錯的,還請黑崎郎君手下留情!“素來只有嘴巴厲害的魂立刻軟下連連求饒。
一護看他委頓的縮成一團也是沒了心情下手,又回身打水。這幾天來他可過上個聞所未聞日子,除去吃飯席地而坐沒規(guī)矩也沒禮儀外,自己還要打水,生火,洗用具,豈是人過的,在家何時過的了這般日子。而且不僅如此,他還不屑于和這群野人說話,這幫子看他老是陰著臉,又是暴性子,也看他頗為不爽,也懶得理睬于他,當面還是買露琪亞面子喊他郎君或是爺,背后都是喊那黃色腦袋,當然一護可不知情。
這樣子算來,最快活的時光便是晚上罷,他們閑談?wù)f玩笑時候,一護就早早就寢,露琪亞一般也就寢較早,因而可以和露琪亞獨個處上一會。當然,一護可不承認這是最盼著的時辰,他還是自詡恨露琪亞入骨,但是自己倒說不明白這又想看到她,聽她說話卻又急眼暗暗發(fā)誓要報仇雪恨的復(fù)雜思緒,他只是說相比之下,對,相比之下最快活。
這幾日,一護上床后就大字躺著等露琪亞進來,心中先盤算好挖苦她的話,兩人對話說是互相攻擊,露琪亞可不是魂這等子威脅挖苦一下就就范的角色,她也是伶牙俐齒小爆火藥性子,有時候占上風(fēng)就氣定神閑躺著帷幔上輕飄飄幾句殺人不見血,吵不過就動手,不是拿小石子談一護就是踹他身子,倒也樂融融場景。
這日終于到了晚上,一護長吁口氣,往床上一趴,酸疼的齜牙咧嘴。他也不知趴了多久,也不見露琪亞進來。奇怪?一護皺眉起身去洞口張望,遠遠望著他們又是在吃酒作樂。他不知今日他們劫了一大票,那人本就是個奸商,他們也暗中查他好久,知道這人不厚道的很,摸清他入貨路就攔路劫了車,那人本就平時做多虧心事,以為是報應(yīng)來了,反抗都不敢連連求饒,于是劫了不少財物,眾人買了酒肉好不快活。這種場合露琪亞也是必和他們歡慶,今晚氣氛又好,她不由多喝了兩碗。
又吃上了。一護撇嘴看了一會,瞧著露琪亞一時半晌不會回來,只有悶悶先回床休息。不知過了幾時,他突然做夢驚醒來,起身拍拍臉,正巧逢著露琪亞籬來。露琪亞今天真是喝多了,她很少醉酒,現(xiàn)在確是小臉通紅,走路都似踩著棉花上一高一低。
一護無奈起身,正要訓(xùn)她幾句,露琪亞見他起身突然眼中放光,一聲大喊:“恰比!”猛地撲上前狠狠抱住一護,一邊高興的拿腦袋蹭著一護胸口,一邊嘴中喃喃,“好大一只恰比,像似做夢!”
恰比?這是什么?一護僵硬住了,他見過耍小聰明壞笑的露琪亞,見過編故事楚楚可憐的露琪亞,見過人前嚴肅威風(fēng)的露琪亞,見過吵架冒火發(fā)嗔的露琪亞,獨沒見過現(xiàn)在這般孩童樣天真撒嬌的樣子,嘴里還喊著他不知道是何物的名稱。
不過此刻緊緊抱著他的露琪亞著實讓他臉紅,他不敢看露琪亞,用力扳開她的手,推著她雙肩,七分羞三分怒的看著她朦朧的眼神說:“你喝多罷看不清也,我可不是恰比甚的。”
“唔?”露琪亞努力想睜開眼看清楚,她雙眸中印著一護的臉龐,只是這臉龐越發(fā)模糊,幾番旋轉(zhuǎn)慢慢成了一個巨大的黃色的兔子布偶的腦袋,“恰比!”露琪亞又大叫到,掙開一護,一把抱住他的腦袋。
就在這時,突然洞外一聲大喊:“不好了!破面他們昆來了!”話音落,一人連滾帶爬進洞,幾近跪在地上,顫聲道:“露爺,快,快出去!”
可露琪亞此刻還神志不清,徜徉恰比的海洋當中,倒是一護見狀清晰地感到大事不妙。他猛地扒開露琪亞,焦急的四處張望,看著身旁桌上一晚清水,不及細想猛地潑在露琪亞臉上,露琪亞受驚酒醒八分,直愣愣瞪著一護,她被淋了一頭水剛要發(fā)怒,一護蹙眉大喊:“外面說甚破面攻來,好像是要緊的事!”